Dr.LizMiller是英国第一名女神经外科医生,也是英国第一位有行医资格的全科医生。她毕业于伦敦大学。按她的话说,她曾经相信自己会拿到诺贝尔生物学与医学奖。然而,在她工作后不久,她被诊断出“双相障碍”。她在自己的这本书里详细讲述了她患病诊治的整个过程,尤其详细地介绍了她自己创造的方法——“MoodMapping”(心境地图)。她通过这个方法,控制了自己的病情。在停止用药的情况下,也能控制自己的状态。
28岁时,我是一个崭露头角的年轻神经外科医生。我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学习培训和研究项目,通过了考试,并且经常在国际神经外科会议上发言。一位教授称赞我是“这十年里神经外科领域最耀眼的新星”。
接着,29岁那年,按照《精神卫生法》,我被医院的隔离病房,我的事业毁于一旦。待在那儿的原因有很多。我当时精疲力竭,在事业上被孤立,无法工作。同时,我被诊断出患有双相障碍。后来,我康复了,并在10个月后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但我的工作能力每况愈下,我从云端跌落,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经外科医生,降级为临时代理的普通医师。我开始抽烟,几乎不再锻炼。精神科医生看我,就如同看刚从石缝里爬出来的生物一样。
因为我是一名医生,他们就认为我懂得什么是“躁狂抑郁性精神病”,明白吃药的重要性,并且对此有足够的了解,而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然而,由于我久久不能病愈,很明显,在他们眼里我成为一个一无是处,以至于遭到他们鄙视的人。
尽管如此,我的内心深处仍然坚信,总会找到解决办法,我命中注定不该是下半辈子靠药片过活的人。我一直坚信在我的生活中给我帮助和支持的人可以帮我回到现实世界中来。
当进行到第三个精神康复阶段时,我住在肯医院的病房里,同其他医生和健康专家待在一起。这或许是英国最后一个保留了维多利亚时期“庇护所”概念的精神病院。它坐落在美丽的森林里,有丰富的野生动物,这种自然环境有助于治疗。此时,我终于意识到自身的严重问题。我已医院待了差不多18个月。我发现自己已经很难再像以前那样工作了。我的注意力变得很差,难以应对复杂的问题。我看不到自己医学生涯的未来。
在这种情况下,我终于接受了我患有双相障碍的事实,那是个绝望的时期。曾经,我总是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自豪:我思维敏捷,无论身边发生什么都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什么。我无法逃避精神状况不佳的事实,它意味着我自身的某些缺陷,而且,无论你是谁,这些缺陷都会让你震惊并且摧毁你的自信。这种状况差点毁了我,那两三年里,我陷入了抑郁,从不敢期盼能重新开始工作。每当独处时,我都会不堪重负,失声痛哭。
回想起来,我想我有不错的理由来否认我有精神问题,否认我的病情意味着我能够重新工作并且继续生活,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医学界假定医生不会生病——只有病人才会得病,医生是不一样的。这种想法的熏陶无疑有碍我的治疗和恢复,因为当医生告诉我我有病时,我相信他们是在对我撒谎:我是一名医生,我不可能生病。如果外界认为患有精神病是一件耻辱的事情并且持有偏见,那么在医学界这种情况要糟糕十倍。一个医生在一个精神病院就像一个警察被送进监狱,或者一个会计师被发现做假账。整个行业拒绝承认这种情况。
我的经历并非独一无二的,我是过来人,我已然接受了自己患有双相障碍这个事实,这是我的病情得以康复的关键。我所经历的一切也改变了我的生活。作为一名医生,我曾相信没有金刚钻就不应揽瓷器活儿,也相信医学是一种具有科学依据的客观方法。但在经历了三次精神崩溃后,我才发现这种认识错误之极。
家人和朋友们认为我不该回到医学界。我曾把我的一切都投入到事业中。我接受过神经外科医生的训练,然而最后却意外地、迫不得已地成为一名普通医师。我的病似乎是注定的。我结婚了,但我的婚姻似乎并不如预想的那么成功。我的丈夫理查德给了我尽可能多的支持。考虑到我的精神状态,我们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现在更能了解患者的心理健康欠佳对周围人的生活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即便再好的感情也会被心理疾病所造成的大旋涡冲击得分崩离析。生命中的近20年,我无时无刻不投入到工作当中,但一无所获。我曾被告知,余生都会靠药物生活,我的精神病随时都可能加重,我也许再也不能工作了。没有人能在这样凄凉的环境中生存。
接受事实的最初阶段是最难的,就如同生活中的其他第一次经历一样。在你接受所发生的事情之前,无论是失去肢体的某部分、爱人或是你计划好的未来,你很难继续生活下去。我为我原本可能得到的一切而悲伤。
第一阶段过后事情变得越来越容易了。在第二阶段,要想理解所发生的事情需要更长的时间,但它给了我希望。如果我能控制它,或许可以防止它再次发作。这样至少我可以停止药物治疗,并能过上一个安静的或者说是不起眼的生活。这一阶段,我总是担心自己再次发病。我早早睡觉,不再听任何可能使我心烦意乱的东西,如嘈杂的音乐和令人不安的电影,安静地生活。我拒绝到欧洲以外的地方旅行,以防时差会引发又一次病情发作。另外,在理查德的鼓励和支持下,我不再吸烟。我开始跑步,读所有关于双相障碍的读物。
首先令我惊讶的是关于双相障碍的信息少之又少。服用含锂的药物被认为是唯一有效的治疗方法。虽然其他药物,像卡马西平、丙戊酸钠和拉莫三嗪,也用于稳定心境,但目前还不清楚这些药物是怎样起作用的。关于抑郁症和精神分裂症的书籍与科学论文很多,但几乎没有关于双相障碍的。虽然这一境况在过去10到15年间发生了很大变化,但在此期间,双相障碍的唯一治疗方法仍只有药物治疗。
从医学文献中我未找到想要的答案,很显然,我需要从别的地方入手。我参加了躁郁症联谊会,该组织的首席执行官玛丽?富尔福德给了我去做一些兼职志愿服务工作的机会,我参与了该组织策划的自我管理计划。我相信这是从锂被引进到双相障碍治疗之后,在控制双相障碍方面最伟大的进步。在这个过程中,我灵光一现,突然明白了,病情是有可能得到控制的,只要我意识到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所以,第一步是了解我自己的感受。双相障碍组织使用一个简单的心境图表,记录任一特定时间自己感觉的好坏。我逐渐意识到生活并不那么简单,于是我开始写日记,同时也开始精确地监测自己,包括到底有多少能量,心情好坏,花了多少钱,睡了多长时间,去过哪里,和谁交谈过以及谈了多久,可以集中注意力多长时间,白天发生了什么。一开始我花了大部分时间记录发生了什么事以及我的感受。每一天,我用无数张A4纸记录下我的生活以及我的看法——比如我父母有多么糟糕,生活是多么不公,我在电视上看到了什么,我听了什么音乐和对我有什么影响。
我开始撰写大量小说、短篇故事和分享个人经验的文章,还开始做有报酬的工作,回到全科诊所和职业健康中心工作。头几个月,我都热情地投入到日记写作中,日记里面记录了我的感受和所发生的事情。我开始了解我的真实感受是怎样的。对于天生知道自己感受的人来说,这似乎并不令人兴奋。但是,对于像我这样从没想到个人感受如此重要的人来说,这是一个重要的启示。我开始北京治疗白癜风总共要多少钱北京最好白癜风专科医院
转载请注明:http://www.piungana.com/scwh/1625.html